第(2/3)页 “一个星期……时间能缩短点吗。” “随你,反正鼻子是你的,不过我要提醒你,你现在糟蹋身体产生的所有后果,到后面都会全部反噬回你自己身上,健康是个易耗品,你懂的吧。” 随着她轻而有力的点头,黑瞎子对她鼻子进行消毒工作,取出麻醉剂抽入针管:“闭眼。”话落的同时,针头扎进皮肤,木乐乐望着头顶白晃晃的明灯,渐渐阖上双眼。 —— 手术结束,木乐乐被送入楼上的套房休养,黑瞎子从地下室走出地面,大门旁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,车门外有个身影倚门而站,黑瞎子笑笑步行过去:“哟,稀客啊。” 解雨臣没有搭理黑瞎子的调笑,眼光盯着某一层亮起的家居灯,目不转睛。 瞳仁以往的从容之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,是一抹浓重的沉色。 黑瞎子比个“万事大吉”的手势,指指楼层的方向:“我办事你放心,人好好的,等会胖子就到。” 随后是不轻不重的一声叹息,解雨臣按掉亮着许久的手机屏幕,在显示屏熄灭之前,黑瞎子看到界面停留在吴邪的头像上,只是消息栏空空如也,显然解雨臣有原本想发送的内容,却不知为何没有发出。 黑瞎子何其聪明,立即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,与解雨臣同样靠在门边,逆着风向点燃一根烟,他叼着烟,吐字有些不清道 “吴邪早就嗅到这丫头是他的同类,但他还是选择了黎簇,你猜这是为什么。” 沉寂良久的解雨臣,终于出声 “你都知道,却不阻止?” “蛇毒的剂量太大,光靠吴邪一个人读取,他身体承受不住,况且,命运嘛,总会向着它该行进的轨迹发生,你看吴邪千方百计的想阻拦这丫头入局,有用吗?没用的。” “你这话说的,倒不像你一贯的作风。” “可能人老了,看不得这些凄凄惨惨的爱情故事。”黑瞎子看着暮色将倾的暗沉天色,转头向解雨臣道:“花儿爷今天这么有空,跟我在冷风口聊个半天,要不等我收摊约个饭?” “没空,走了。” “是吴邪叫你来的吧。” 解雨臣正要离开的背影忽而一顿,停在半道上,没有回话。 黑瞎子上前一步搭住他的肩膀,会心的笑了笑:“你看,咱俩是一类人,你也知道,你也不阻止。”说着啧啧一声:“年轻真好啊,敢爱敢恨的。” “我只是觉得不必多此一举。” “行行行,解老板说什么是什么,前面胡同有家苍蝇馆子,味儿还不错,边吃边说呗,这顿我请,别在这儿干站着了,风还挺冷。” —— 胖子是事后得知的消息,他憋着一肚子骂娘的话匆匆赶到地方。 彼时天色已经大暗,房间昏沉的不像话,唯一光源只有落地窗透进的幽幽月光,胖子铁青着脸拧开房门,就见木乐乐正静静地躺在床上,消瘦的身形被棉被裹着,显得她本就憔悴的身量更加孱弱。 借着细微的光线,可以看见她鼻梁上缠绕的绷带,眼下乌青一片,是多日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,削骨般的脸廓棱角尖利,和记忆里明丽活泼的模样判若两人。 胖子一时愣在原地,满腹牢骚全都硬生生梗在胸口,再也说不出来。 静默半晌,胖子轻轻退出房间。 回到客厅,他没有开灯,轻手轻脚搬把躺椅坐在落地窗边,点燃的香烟映照着车水马龙,成为万千灯火中的一点。 一整包黄鹤楼很快见底,胖子看一眼空掉的烟盒,烦躁的将它揉成团扔进垃圾桶,起身翻箱倒柜试图找出一包新烟。 然而找过半天一无所获,胖子这才后知后觉想起,解雨臣从不抽烟,这是他的房子,怎么可能会有烟储备。 他想下楼去买烟,但又害怕在这短暂的空档中,木乐乐醒来后找不到他人。 胖子在窗前不停地来回踱步,唉声叹气的束手无策。 正左右为难间,大门的密码锁“嘀”声一响,他背着光眯眼看去,只见吴邪缓缓走进来,从口袋里掏出包烟丢给他,用口型说道 “你先回家睡觉,这里交给我。” 待胖子离去,吴邪想进卧室看看木乐乐,手在把手上停顿须臾,想一想还是收回手,在胖子事先摆好的躺椅上坐好,接替他的位置,开始一支接一支的吸烟。 思绪回溯到下午,他在吴山居接到解雨臣的来电,那时木乐乐刚进手术室不久,解雨臣在电话里简短说完情况,吴邪气息一下子紊乱的不成样子,立马拍着桌子冲手机吼道 “我不是让你看见她就带她回来吗,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!” 解雨臣默然不语,吴邪的指关节顷刻拧紧,极度的愤怒和心慌将他瞬间淹没,他抓着手机,几乎要把屏幕捏出裂痕来。 他以为自己早就锻炼的百毒不侵的心智,在这一刻,逼近崩盘的边缘。 多年未至的窒息感,再度以迅雷之势扼住他的咽喉,无力的仓皇织成一张大网,密密匝匝的压迫着他。 吴邪重重的低下头颅,眼眶不可抑制的迅速泛红。 他为这个计划,已经舍去了他能放弃的一切,他成为自己曾经最憎恨和恐惧的模样,化身成穷凶极恶的怪物,只为实施这一次的行动,只为换来这一次的成功。 可是,唯有她,是他万万不愿意牺牲的软肋。 只有她而已。 吴邪抬头看向门外的路面,明明是暖如六月的晴朗天,他却浑身冷的发僵,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的霜雪中,再不能回暖一般。 此时,电话那头的解雨臣缓慢道 “吴邪,你三叔劝过你,小哥劝过你,我们所有人都劝过你的话,你听不进去,你觉得,她能听得进去吗?” 吴邪怔怔的听着,解雨臣一字一句说的分明,风如刀割般刺刺的刮入心间,不过分秒,就将心脏剜的鲜血淋漓。 “手术开始前,黑瞎子给她看过一个视频,是一些手术过程的图解,没有任何马赛克,她看完后只说了一句话。” “她说:原来你曾这么痛苦过。” 解雨臣适时的停顿一秒,吴邪只觉得连呼吸都愈发苦涩起来,干涩的气息从鼻内拂出,有如千钧般的钝重。 “你知道的,如果她看视频时有一丝一毫的害怕,黑瞎子都不会帮她进行这项手术,可是她没有,吴邪,这不是你或者我能够左右的事情,她下定的决心,就和你当初一样坚定,要是我能在那个时候带她回去,那么在更早的时候,我其实就可以阻止你了。” 第(2/3)页